走进铁拳酒吧,五彩灯光之下,红男绿女,欢声笑语。只是,这样的热闹不属于我,这样的艳丽激情不属于我。
径直朝郑老板的办公室走去,路上被小黑拦住了,小黑将我拉到一旁微微皱起眉头说:“陈阳,你不会是想要去当陪练吧?”
我点了点头说:“我需要赚钱,我爷爷还在病床上等着我。”
“可是陪练不是开玩笑的啊,郑老板的拳手,那个阳瑞有多厉害,你又不是不知道,上次他可是将对手的肋骨都给打断了!”小黑的担心让我心生感动,他是我在这个陌生城市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朋友,看着他真挚的眼神,内心一阵暖乎乎,有真心朋友的感觉真好。
我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说:“你放心好了,我很抗打。”看小黑又要开口,我怕了一下他的胳膊说:“放心,我一定能撑得住,等我赚到钱,请你喝两杯。”
在小黑担忧的眼神当中,我敲开了郑老板办公室的房门。我知道,我敲开的也是一扇生死之门。
地下拳击,在很多城市都有,只是基于某些原因,比赛大多在晚间,而且地点相对隐蔽。各个地区的拳赛规则不同,但是大同小异:无正经规则,无裁判,两人开打直到一方认输为止。因为地下拳赛的拳拳到肉,激情无限,受到很多寻求刺激人士的欢迎。只不过,因为会有外围,为了更好地操控比赛,许多老板都会培养自己的拳手。
之前从小黑口中得知,阳瑞原本是郑老板的贴身手下,他因为喜欢而去打拳,值得一提的是,当初他也是挨打过来的!
所以,在跟随郑老板往地下一层走过去的时候,我也在想着一件事:或许,我也可以从陪练当中学到一些东西!
到了地下一层,我看到除了阳瑞,郑老板的其余几个手下也在,他们也在练拳,这些人练拳却不是为了参加拳赛,他们的主要职责是看管铁拳酒吧。阳瑞正在做力量练习,拉甩着两条大粗绳,那种专业的训练器械。
看到郑老板,所有人都停了下来,阳瑞也是,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:“老板。”
郑老板点了点头将阳瑞叫了过来,阳瑞的身材非常好,肌肉线条棱角分明,看不到一丝赘肉。经过郑老板的介绍,我和阳瑞正式认识。只是,阳瑞一开始似乎有些看不起我,他问我说:“陪练不是开玩笑,你知道最严重的后果是什么吗?”
我看着他明亮而有神的眼睛说:“瑞哥,你放心,你不喊停,我绝不倒下!”
这句话让阳瑞看我的眼神略有改变,不过,他还是有些不屑地哼了一声说:“别说大话,换衣服,热身,上台!”
我万万没想到刚下来就要开始工作。我看向郑老板,郑老板点了点头。
到更衣室换上了一套训练服,一条短裤一件短袖。出来后,稍微做了热身运动,我上了擂台。
阳瑞已经在等着我了,他将头套和全套扔给了我说:“戴上。”
戴上之后,我人生的第一场拳击陪练,正式拉开了序幕。
原本,我以为再痛也不会痛到哪里去,原本,我以为只要咬牙就能够坚持住。可是,阳瑞的第一拳就打的我摔在了地板上!
拳头落在了我戴着头脑的脑袋上,刹那间,我只觉得天旋地转,就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。四肢撑在地上,眼睛看地板都是旋转的。
这就是练过拳的人的力量,一记重拳就将我掀倒在地!
“起来!”阳瑞喝了一声。
为了挣钱,为了爷爷!我一咬牙,四肢发力,忍着晕眩,将自己从地上撑起来。
又一个拳头过来了,这一次,我举起手臂去格挡,陪练除了不能还击,其他的都可以做,诸如格挡,走位闪躲。
挡是挡到了,可我却是感觉手臂痛的快要断了。整个身体也是往一侧踉跄出去了好几步,他们这些专门练拳的家伙实力果然非同小可,郑大鹏李新宇他们那些人的拳脚比较这些,简直就是九牛一毛。我开始怀疑,这样的陪练,我能撑住一场吗?
眼前浮现段东盛郑大鹏李新宇他们的嘴脸,浮现那些嘲笑我孤立我同学的冷漠眼神,浮现出家里亲戚因为我家穷而闭门不见的情形……这些经历狠狠鞭笞着我,要我一定挺住,坚持住!
他们看不起我,嘲笑我,无视我,我就越要活的坚强!
没有人帮我支付爷爷的医药费,没有人来救助我家,我陈阳自己来!
阳瑞的重拳将我之前害怕、惊恐、迷茫的心击打的更加坚定了!
手臂很痛,脑袋很晕,可我再一次走到了阳瑞的面前,我看着阳瑞说:“来吧,我撑的住!”
阳瑞颇为吃惊地看着我,旋即,他哼的一声,这一次是一记飞脚……
一次次倒地,摔在地板上,擂台一次次发出“砰”的响声…到后来,只能靠毅力站起来,浑身上下都在发疼,四肢开始疼的颤抖,感觉自己只要咬住的牙根一放开,就会轰然摔倒下去……
在有些气喘的杨瑞吐出一句:“今天到此为止。”后,我再也坚持不住,整个人往后仰倒,摔到了地板上,这一声“砰”,十分之响!
不喊停,不倒下,我做到了!
看着天花板,鼻子有些酸,眼眶有些热,对我来说,这不仅仅是五百块到手,更是开启了我人生的另一条路,即使才迈出了第一步!
地下训练室慢慢安静了下来,是小黑从楼上下来接的我,他还拿着郑老板给我的酬劳,郑老板没有遵照段东盛的意思,他给的是一千块。
小黑看着遍体鳞伤的我,吓的没敢碰我,他陪着我缓了一小会儿后,将我扶了起来,我身体的重量几乎全都落在了小黑身上,两条腿吃力地走着。
小黑将我送回到了不夜城的杂物间,这也是不夜城背着段东盛为我做的一件事,大概也是看在佩姨的面子上。
身上的瘀伤让小黑触目惊心,小黑让我等一会儿,说是买药酒去。
我只觉得太累太累了,只想好好睡一会儿,眼皮越来越沉重,我睡了过去……
也不知过了多久,我感觉到后背上有微微的刺痛,不过,在这种刺痛之后十分的舒爽,隐约感觉到有一双手正在我的后背上游滑揉搓……这种肉肉绵绵的感觉,以小黑那样一个粗人不可能按的出来,而且,这种感觉是那么似曾相识……
从睡梦中醒过来,我回头看了一眼,是佩姨!
穿着一身黑色ol套裙的佩姨,我吃惊地试图爬起来,佩姨那一双巧手按住了我的后背,转头之际,看都佩姨娇艳的脸庞,身体不由得微微发颤。
“你不要起来,我还没给你上好药。”佩姨柔声说道。
心里一阵暖暖的感觉,我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说:“谢谢你,佩姨。”
“你这傻弟弟,又跟我说谢!你这一次有困难都不跟我说,我真的是要生气了!”佩姨嘴上说生气,可她的口吻听起来却只是嗔骂而已。
我说:“佩姨,段东盛的家庭背景你也清楚,我不想让你受到牵连……而且,你要相信我,我扛的住!”我很勉强地笑了笑。
佩姨沉默了,突然间,我感觉自己的大腿被碰触了。
我紧张地回头看向佩姨,佩姨看了我一眼说:“你大腿处好大一片瘀伤,必须擦点药酒才行……小男人,还害羞了呀?放心,我就只是给你抹药酒。”